近年来,随着国际贸易的蓬勃兴起,越来越多的商丘人开始走出国门,到非洲的安哥拉、阿尔及利亚,北美洲的美国、加拿大,亚洲的新加坡、日本、韩国、沙特等地务工。与国内相比,他们出国务工的收入更高、更稳定。
获得高收入的同时,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也有许多与国内务工者及家人不一样的想法和心情。
走近这些国外务工者群体,了解他们不一样的务工历程,给更多欲出国务工的商丘人一点提醒和启发,是我们开启此次系列报道的初衷。
那年暑假,他出国是“不得不”的选择
高中3年,李宽几乎没有学习到什么东西。他迷恋上了网络,经常成天成夜地泡在网吧里。对于李宽来说,高考,就是走个过场,他的成绩,难以跨过被大学录取的门槛。
李宽的爸爸是一名公务员,对各种出国留学的信息非常了解。高中毕业时,李宽19岁,瘦瘦弱弱,还戴着一副眼镜。只看外貌,完全是“大学生的料”。李宽那个身材,在那个年龄进入社会,对他和他的爸妈来说,都难以接受。
李宽的爸爸经过权衡和比较,最终通过熟人联系到河南万通公司出国留学部,“量体裁衣”,替李宽申报了去韩国留学的申请。
学习成绩好的,出国留学,一般申报美国、英国的名校。像李宽这样学习成绩差的,去世界名校可能学习几年后大学也毕不了业,只有去一般的大学。即使去韩国,也没敢申报首尔大学,而是申请去了在韩国的位置与郑州大学在咱们国家的位置相当的忠北大学。
李宽说同意出国去上学,其实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子可走。2009年时,去韩国留学还不像现在这么方便,一套手续下来,加上各种费用,需要花费7万多元。李宽的爸爸妈妈经过努力,筹借到了这笔钱。最后,李宽的爸爸把钱交清,把李宽送上了飞往韩国的飞机。临别时,爸爸终于再难以掩饰对孩子的失望,摆摆手,毅然决然地给他“断奶”了:“出去后,花钱自己想办法!”
正所谓少年不识愁滋味。李宽以为,不就是上个学吗,还挣不够自己花的?
打第一份工,他认识到“没有文化真可怕”
李宽到韩国后,进了忠北大学预科班,就是语言学习班。只有通过了语言学习,才能正式申请忠北大学的大学生资格。在拥有大学生资格以前,他持有的是韩国D4签证,按照韩国政府的规定,持D4签证的人员,还不能像其他的正式注册的大学生一样可以到务工厂所务工。
可实际上,很多读预科班的中国留学生,都会在外打工。但这属于打“黑工”,被韩国出入境管理局抓到后会被罚款。
两个月后,李宽从国内带的钱基本上花光了。一个周五,与李宽同寝室的于林,喊李宽外出打工挣点钱。不去干活挣点钱确实再难以为继。李宽就与于林一起到码头上找活。
高中阶段学习成绩好的,一般能找到做服务生一类的活,而李宽和于林,只能找体力活。那天,两人在码头上找到一个搬大米包的活。从夜里零时开始搬,一直搬到第二天早上8点,每个大米包80斤,从轮船上的集装箱搬到甲板上,来来回回,每人搬了100多包。早上8点结束时,于林和李宽分别领到了相当于人民币700元的劳务费。
700元钱,没想到那么难挣!
周六和周日,李宽在床上睡了两天,骨头累得像散了架似的,想爬起来吃点东西都爬不起来。李宽说,那时,他最深的感触是:“没有文化真可怕。”如果在韩国他再学不到文化,就要干一辈子体力活,那更是一辈子的梦魇!
那之后,李宽对学习的态度彻底地改变了。
为了尽快地掌握韩语,李宽有意识地与当地的韩国人交流。学习之余,去附近的餐馆打工也成了常态。语言不通,李宽就在餐馆的后厨干活。干着活时,他想着法子与其他人用蹩脚的韩语伴着手势交流,以提高自己的韩语水平。因为是“黑工”,他在打工时要经常性地躲避韩国出入境管理局的检查。一般情况下,检查的官员刚一进入那个街道,前厅就会有人告诉他,他立即从餐馆的后门跑出。
一般情况下,读预科班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李宽于2009年10月去的韩国,到2010年2月,因为努力,他的语言学习就通过了。在申请忠北大学大学生的面试中,也很顺利,2010年3月,李宽正式成为了忠北大学的一名注册大学生。
成为注册大学生之后,李宽的签证也由D4改为C3,允许他边读书边打工,并且可以享用忠北大学的图书馆等各种公益设施。
留学打工的日子,有磨难也有欢笑
李宽说,离开爸爸妈妈照看的温暖的家,独自在韩国留学,让他迅速地长大了。“很多事,不经历就难以成长。”
成为忠北大学的大学生之后没有多久,一个周末,同寝室的同学都外出了,李宽突然发高烧,他竟然出了水痘!水痘有传染性,没有人帮助他。几天内病的折磨还可以忍受,那种无人帮助的独孤和无助,让李宽痛彻心扉。
那种经历让李宽认识到朋友的重要性。病好后,李宽一改以往不善与人交往的性格,主动与人沟通,约人吃饭,力所能及地帮助别人,从而拓展自己的朋友圈。2014年毕业时,李宽在韩国已经拥有了几十位不同国籍的真心朋友。
在韩国的学习相对轻松,一个星期共7节课。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时间选择在哪天上这7节课。于是,李宽就把这7节课全部调整到周一到周三。这样一来,他周四到周日就可以出去打工,连续工作4天。
在韩国,工作很好找,一般的情况下,他就在学校周边的饭店、便利店或者台球厅当服务生。工作不累,环境也很好,每个月能挣30多万韩元(相当于2800多元人民币)。在韩国,住学校的公寓比较贵,而在学校外租居民区的房子相对便宜。注册成忠北大学的学生后,李宽就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小套房子,一室一厅一卫一阳台,总共60多个平方米,每个月的租金换算后合800元人民币。这样,李宽每个月挣2800多元,除去800元的房屋租金,剩余的2000多元钱足够维持他的日常开销。
忠北大学每年寒暑假各两个半月。在寒暑假里,留学生就可以到工厂里做长期工了。长期工的工资比边上学边工作做短期工的工资要高。一般的情况下,在工厂里工作两个月,能挣3万元左右的人民币,足够缴纳新学期的学费。这样,在韩国上学期间,无论生活费还是学费,都不再需要家庭负担。
大三的那年暑假,李宽到好利友饼干厂做工。那里面的工人,大多是中国人和蒙古人。在那里,李宽认识了一位蒙古姑娘,长得很漂亮。那位姑娘只会说几句简单的韩语,两个人交流时用简单的韩语和手势。对于对方说话的意思,很多时候要靠揣测。即使如此,两个人仍然相爱了。两个人同居半年后,那位蒙古姑娘被韩国出入境管理局查到,遣送回了蒙古。李宽通过很多种方式,都没有再联系到那位让他魂牵梦萦的姑娘。一段美好的爱情就这样留在了韩国的记忆里!
从韩国回来后,他长大了
2010年3月,李宽修满忠北大学的所有学分,顺利毕业了。临毕业前,李宽的大学老师把他推荐到韩国国民银行。毕业后,李宽的签证更换成B2就业签证,立即到韩国国民银行报到并上班。
2009年10月,李宽去韩国时,还是一名让爸爸妈妈头疼的网瘾少年;2014年3月,仅仅4年多后,他已经成长为一名热爱生活和工作、拥有专业技能、兴趣广泛的金融白领。他的变化,让爸爸妈妈激动不已。可怜天下父母心。在父母的心里,无论他们的孩子多么堕落,他们从来都不会放弃对孩子的期望。但是,让李宽的爸爸妈妈没有想到的是,李宽的成长,远远超过了他们对他的期望!
2014年7月,应爸爸妈妈的要求,李宽辞去在韩国国民银行的工作,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用他的所学回报家乡。
文章来源:天言韩国语(www.yalianedu.org)